散文百家汴州月明菱角声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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汴州月明：菱角声声

每至夏秋时分，在荆州监利容城的大街小巷都可以听见那一声声悠长的吆喝声：卖菱角，西湖的老菱角，砂锅甑蒸的，又老又香......

西湖，当然不是杭州的西湖，那是监利D镇某村的一个小湖泊，盛产莲子、菱角。监利是一个水乡大县，而D镇更是水乡中的水乡，是有名的“水袋子”，这里湖泊众多，河港交叉，从广义上的地理概念上讲，属于云梦古泽，洪湖支流水系，盛产野鸭，莲藕。歌剧《洪湖赤卫队》里唱的：四处野鸭和莲藕，秋收满贩稻谷香......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，是一个富饶的水乡之村。

西湖的莲角，还真的好吃。若是刚上市的，则香甜可口，脆嫩生津；若至秋之际，莲子老了，用甑一蒸，切开食之，依然是香气扑鼻，一如半老徐娘，风韵犹存。且粉扑扑的，个里饱满，见之垂涎，咀嚼有力，回味无穷......

菱角历史悠久，据有关史料可以追溯到多年以前。菱角，古时叫做“菱”，又称水栗子。菱角性味甘凉，有消毒解热、利尿通乳、止消渴、解酒毒之功效。菱角可粮可果。《本草纲目》中曾有记载，菱角能补脾胃、强股膝、健力益气，菱粉粥有益胃肠，可解内热。古人认为多吃菱角可以补五脏，除百病，特别是可以治痢疾和胃溃疡。还可轻身。所谓轻身，就是有减肥健美作用，因为菱角不含使人发胖的脂肪。是女性美容减肥的辅助食品。

而我较为感兴趣的是有关采菱的歌曲。我常常独思冥想，在那遥远的岁月里，我们的先民在采菱时一定是和声采摘，那情景一定是很幸福很浪漫的。《诗经》云：“吴、楚风俗，当菱熟时，士女相与采之，故有采菱之歌以相和，为繁华流荡之极。”屈原在《楚辞》中说：“涉江采菱发阳阿”。由此可以窥见在古时吴、楚等地夏秋之人们际采菱时兴奋而歌的情景。这里说的“阳阿”就是指采菱乐曲的和声，展现了采菱时女子们菱歌互答，此起彼伏的欢乐场景。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比较兴盛，有文字记载下来的有不少，现存的有《采菱歌》七首，作者为鲍照。其中有一首我比较欣赏，歌云：“思今怀近忆，望古怀远识。望古复怀今，长怀无终极。”现在无人能唱，就像《广陵散》样，可能失传了。但据年10月28日的嘉兴新闻报道，濒临失传的采菱歌如今又再现南湖。我没有听到，而究竟是否是过去的原生态歌，没有人考证。故有一种水中望月的感觉。

最令人沉醉的是唐代的那些诗圣们对于采菱的描绘，如李白的“菱歌清唱不胜春”；白居易的“时唱一声新水调，谩人道是采菱歌”；戎昱的“春风日暮南湖里，争唱菱歌不肯休”；宋人杨万里在他的《七月既望晚观菱壕》诗中写道:“菱荇中间开一路,晓来谁过采菱船?”，是不是有点像少数民族对歌时的那种阵势。在天水之际，在烟波浩渺的湖面上，渔舟点点，美丽如画的江南女子菱歌互答，神采飞扬，此乐何极，简直令人无限的神往之至！只可惜，时空流转，如今见不到古时的那种悠扬的采菱声声了。

我的家乡位于洪湖西岸，在儿时的记忆中，菱角是司空见惯的食物。家乡的渔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植这种植物，因而，每至夏天，只要你出湖，极目所至，都可以看见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那一簇簇的菱叶，浮在湖面上，那根却深深的扎在湖底，以至于微风拂过，波浪不惊。样子颇为壮观。每次见到这种场面，我总是忍不住挪到船舷边，伸手在清冽的湖水里，抚摸一下菱叶。倘若到了收获季节，是无论如何也要摘下几颗新鲜的菱角尝尝鲜的，那种感觉，至今回味无穷。我在少年时期，我见到的采菱女并没有书上所描绘的那种歌唱的场景，倒是互相抢着比速度，看谁摘得快。如果说还有什么可以记得的话，那就是笑话不断，笑声惊得鱼儿四处乱串，荡起一阵阵涟漪。

岁月如梭，一晃我离开家乡已许多年，昔日的顽皮少年如今已是华发早生的中年。久居容城之后，曾经有一段时间不闻菱角之香。渐渐的，菱角的记忆就渐渐的隐没在岁月的深处。而今，随著水乡经济的发展，菱角的种植面积的扩大，菱角也就到处可见。价廉物美，消费者十分的喜爱。市场上总是供不应求。也许是俏之故，有不少的人专门从事菱角销售，开始沿街兜售，送货上门，生意也是一样的好。

“西湖的老菱角，砂锅甑蒸的，又老又香......”那一声声乡音浓浓的吆喝声，又唤醒了我儿时的记忆，久久的回荡在日子的上空。

★★汴州月明，原名徐军华，湖北省荆州市监利县人。80年代中期投身工商，一直从事系统宣传报道调研工作。闲暇，爱涂鸦。以字会友，抵御喧嚣。有论文、评论、散文、随笔、诗歌等散见于各杂志及网络媒体。